故事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年龄差十六岁,后续不一定什么时候写完,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不好看。
1. 我和你的过往 要用什么交换 难道怀疑就可以推翻
陈亦度带着厉薇薇坐在荼蘼的一个角落里,八月份的一个夜晚,因为放暑假所以这些靠近学校的小酒吧连顾客都有些少的可怜。不止顾客,平时那些为了零花钱来这儿驻唱的孩子也早回家了,蓝紫色的灯光闪个不停,木质的家具被灰蒙蒙的印上一层光,晶亮的眼睛也失了神。
“我第一次喝酒就是他带我来的,就在这儿。这些年也就这个酒吧没动了,原来这儿的桌子也不是这样摆的,在这儿,就这儿,为了好大一圈。”
陈亦度一边用手比划出来给她看。声音里的哽咽被突然响起来的音乐声隐去一半。
两个月前贺涵的突然消失,给他的打击颇大。
就那样,消失了。
陈亦度再也联系不上他了,电话没人听,微信没人回。
他不敢上门。贺涵向来不喜欢别人过多干涉打扰他的生活,再说,他连上门讨个说法的资格都没有,他又算什么呢?
桌上摆着两个漂亮的玻璃杯,矮一点的那个里面装了小半杯百利甜,牛奶样式的液体挂在杯壁上,冰块化得只剩下小小一点点。陈亦度抿了一口甜腻腻的酒
“他第一次带我喝酒就帮我点了这个。”
高中时代的陈亦度纤细高挑,细伶伶的骨头架子撑着蓝白色的校服,偷偷从隔壁的中学里跑出来到这条大学街上来找人。
那时候的贺涵三十二三,却早已尝遍了生活的酸甜苦辣,波涛与沉稳都藏在一双眼睛里,抿抿嘴露出个笑来看他。
陈亦度有些迷恋的看着他,他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一张手腕从衬衣里露出细瘦的腕骨,量身定制的西装三件套妥贴的包裹着这个人的身体。
“贺涵哥,我都感觉自己好久没见过你了。”
“出差,这是给你带的,看看,喜不喜欢。”
贺涵从包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制盒子,里面是一小块翡翠吊坠。
“你这是......”
“一小时前刚下飞机。”
葡萄一样的眼睛上面又压下来两条眉,又黑又粗的拧在一起。
酒吧椅子上堆着个深灰色的大个背包,脚旁还放着一个银闪闪的行李箱。
才上高一的孩子即使不懂大概也清楚出差一个月有多辛苦,于是两条眉毛越皱越粗。
“好了,好了,晚上吃过饭了吧?要不要尝尝?”
男人眼角过早堆起的鱼尾纹都盛满了笑意,那么温柔又温暖。
他一笑起来真好看啊,整个人的棱角都柔化了。
2. 我们都受过伤 那是勋章 痛但灿烂
贺涵坐在茶馆里,手边开着电脑,桌上摆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公务文件,陈亦度握着茶杯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贺涵三周前被诊断出中度抑郁外加焦虑症,窗外大雨滂沱,夏天到了梅雨季几乎天天如此,三周前贺涵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喝茶也是这样。
他说
“亦度,我没什么大事,很久没见你,一起喝个茶吧。”
正在家里放假的陈亦度,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一片片黑压压的云,抓了件外套就狂奔出了门,豆大的雨点不要命的砸在车窗上, 从城北到城中花了他四十块钱打车费。那天贺涵仍是西装笔挺,油画般的灯光打在他细腻的手指上,可是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出来他的微微颤抖。
“贺涵哥......”
陈亦度轻声唤他,也是那一瞬间,他看见他的后背一瞬间崩的更直了。
也是那天,贺涵坐在他对面跟他讲了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讲他小时的家道中落,讲他上大学时在奢侈品店里打工被熟人奚落,讲他一个人在英国里的漫漫长夜,讲他曾经的同性爱人弃他而去,讲他曾经为了爱人偷偷买了的房子,最后只能卖掉,讲他无数次差一点点就从公司高楼上一跃而下。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再讲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哪怕讲到生病时的疼痛疲惫与麻木时也是一笔带过。
越坚强,越脆弱。
越淡漠,越痛苦。
“贺涵哥,我们去看医生吧。”
再后来,陈亦度对着厉薇薇形容那个眼神时,也是那样安静。
他说,那个眼神是漆黑又绝望的。就像是把老虎困在笼子里,把飞鸟绑在土地上,将全世界的珠宝给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他从不曾见人有过那样的绝望,那是野兽的绝望。
陈亦度从幼年时就已经学会了压抑自己,他的某任后妈也曾经无比残忍的指着他对他说,你想要吗?我偏不给你,不可能给你,你趁早死心吧。懵懂的孩童无法理解话里的深意,只能低头看着地上摔得碎烂的玩具无声流泪。支离破碎的童年早早催促这个孩子学会了什么叫所欲不得,爱而别离。是贺涵多给了他一份无法用语言表达,无法用世俗理解的爱。
那是陈亦度第一次学着压抑自己的爱。
这个时候贺涵需要他,他不能再用自己的不懂事给他添麻烦。
他甚至想,以贺涵的性格脾气,如果不爱他,鲁莽又愚蠢的告白所造成的后果就是贺涵将彻底封闭自己远离他,那时贺涵终将孤独一人。
他受不了,陈亦度想,即使是想象,自己也无法忍受贺涵在此时孤独一人无人所依。
3.被遗落的时光 被废弃的答案 心是无人之地的沧桑
高二下学期时陈亦度彻底解放,学美术学设计的孩子全都准备外出集训,他也不例外,没有学校严肃刻板的时间安排,陈亦度变得越来越自由,夹着画笔的修长手指偶尔也夹着根烟,贺涵笑骂他几次要他戒烟,他总是笑嘻嘻的躲开,又每次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用烟火燎痛自己一颗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脏。
有一次他在KTV里装醉,一双眼睛眨一眨就不受控制的流下眼泪来,他抓着贺涵的胸放在自己的胸口,他只当他是喝醉了闹酒,一边哄着他给他擦眼泪,一边用力的把他搂抱在胸前,越来越瘦的两个人都把对方咯的浑身酸痛,却谁都不肯松手。
第二天醒了酒的人红着脸发去道歉的短信,没想到对方只回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来哄骗他,也来骗自己。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喝多了酒,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亦度笑笑,锁了手机屏,他还记得,贺涵这么多年的千杯不醉。
此时就这样压下,这么多年再也不提。
他趁着酒醉问过贺涵,是否真的有过那么一瞬间喜欢自己,起先回应给他的是一个暗昧纠缠的吻。两个人的气息裹挟在一起互相纠缠,舌尖缠绕,犬齿磨蹭,水光潋滟。
17岁的陈亦度得不到的答案,27岁时贺涵也没打算给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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